燕无双摸着那顶帽子，又是满足的微微笑笑，“燕雁……”
“大小姐，燕雁在。”雁儿看着燕无双憔悴的模样，伸手相碰，但伸入囚车又缩了回来，“大小姐……”
“燕雁……”燕无双的话少得有些可怜，雁儿心底也苦得可怜……
第三日，一行人才进了一个小镇，这一日恰好下过一阵雨，雁儿看着燕无双被淋湿的头发和苍白憔悴的面容，心底就难受得紧，开口借了刘捕头一些银两，买了两顶竹篾斗笠，固定在囚车顶上，既能遮阳，又能挡雨……
“大小姐……”雁儿站在囚车外，眼泪又要滚出来……
“燕雁……”燕无双又是笑了笑，没有睁眼，声音略有些沙哑，但脸上却那般温柔。
刘捕头几人看雁儿的举动都是不解，李大人更是怀疑越深，但却也没人阻止雁儿做那些明明离谱的事情。
“书少！”刘捕头突然叫道，放下手中的馒头上前，脸上有些苦色，“书少你……怎么现在才……”刘捕头微叹了口气，“你终于来找我，希望不是什么麻烦事。别忘了你们燕家庄所有人都是戴罪之身。你能出来，完全是因为二世子的特别允许。”
“放心，我不是来劫囚的。”书言笑着拍了拍刘捕头的肩，虽然还是以往那贵气紫衣公子的打扮，但脸上有一丝因为劳累而显现的憔悴，低声在刘捕头耳边问道，“那个李大人……他如何？”
“李大人”刘捕头看了眼李大人和其余捕快那边，压低声音道，“这次这件事皇上很重视，毕竟死的是朝廷重臣，又是他的叔叔。所以，书少，官府这方面你不要多想了！燕家庄这次，不管是不是真的是燕庄主下毒，燕家庄怕都是熬不住了的！书少，依我看二世子……”
“这件事我也知道。我只是想说，我可以见见我家主子吗？”书少打断了刘捕头的话，“刘捕，我只是见见她。”
“这件事……我去问问李大人。”刘捕头点了点头，转身往李大人那边走去，谈了一阵子，李大人时而皱眉，时而深思，好一会儿之后，起身和刘捕头一块走向书言这边。
“你就是书少？”李大人打量了一下书言，“果真和传言一般，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生。”
“书言皮相单薄，李大人过奖了。”书言只是微微的笑，“李大人才是器宇轩昂，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弱书生无颜正视。”
“一张嘴了得，这就是别人对你的评价。在抓燕无双之前，我调查过她的背景，她手下的六个人里，你是最聪明会做人的。至于那个……”李大人瞥了眼不远处的囚车内的刀魂，“武功倒是真了得，人就死板了。”再看了眼书言，李大人道，“听说，你和二世子有些交情？”
“是有些交情。”书言颔首笑道，“二世子对书言有知己之情和拂照之恩。”
“二世子能不计前嫌留你，看起来，你说有些本事的。”李大人笑了笑，“打狗看主人，我不给你面子，也得给二世子面子，你若只是要和燕无双谈谈倒也无所谓。刘捕头，你带他去吧！”
“是，大人。”刘捕头恭敬道。
“多谢李大人！”书言也是躬身还礼，李大人也不过再看了书言一眼，回去他原来做的地方用饭。
“这边请，书少！”刘捕头将书言领到燕无双的马车前，正好，雁儿在给燕无双擦头发，一只手很费力，但雁儿还是很努力的做着，细致的，温柔的……
“大小姐，燕雁在这里……”
“燕雁……”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雁儿不要！
两人似乎一唱一和，一个满脸忧容，一个却恬然平静，那么静静的两个人独有气氛，拒绝着外界的一切打扰，仿佛又只是调皮的游戏，可谁也觉得不该去扰了她们。
书言双目微眯,玩味的摇着乌骨扇，问道，“夫人她这是在做什么？”
刘捕头摇头，“看起来像是给燕庄主梳头，不过不明白。这几日，夫人总是在想办法让燕庄主过得舒服些。看起来，夫人和燕庄主的关系似乎很好，书少你有没有考虑过她这里。”
“你认为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妾能有什么用武之地？”书言不敢苟同的摇头，“端王一死，她自身都难保。”说着，目光中越发暗沉，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隐藏在深眸之下。“如今端王的王位空悬，自然王妃掌权，夫人只是妾侍，又无子嗣，端王一死，她就没有了丝毫倚靠。”
刘捕头想也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雁夫人和燕庄主似乎关系非常，夫人和燕家庄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说不清。”书言摇了摇扇子，突然拍了刘捕头的肩，低声道，“刘捕，这一路，我家主子还要再劳烦你多照顾了。”
刘捕头叹了口气，又笑道，“书少哪里话！燕庄主对桃花镇父老有恩，能替百姓做些报答，也是刘某的幸运。刘某身份卑微，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了。”
“当官当久了，这些面子话倒是会说了。”书言再拍了一下刘捕头的肩，“我看，我还是不用见我就家主子了。”书言说完转身要走。
“书少，你都到了这里了，却不和燕庄主见一面吗？”刘捕头有些奇怪书言的突然退却。
“有人照顾她就足够了。”书言回头呵呵一笑，“刘捕，你啊，还是少见多怪。”说完就大步离去，没有回过头。
雁儿给燕无双梳好头，站起身正好看到书言的背影离去，“那个人好像书少，大小姐。”
燕无双睁开眼，尽管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书言是吗？他走了？”
雁儿点了点头，“我现在叫他，还来得及。”雁儿站起身，张口就要大喊。
“不必了。”燕无双复又闭上眼，“燕雁，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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