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彭严和那个我素未谋面的燕南呢?
她们是恋人,大概和我以前和艾琳一样,会拖手、亲吻,因为已经是更成人化的关系,还会一起经历日暮晨昏。在彼此需要的时候提供温暖,在有所得时分享,在有所失时互相安慰、支撑,信任对方、包容对方,宠溺、等待这些奢侈的词汇大概也是不会在爱面前吝惜的……然而这些严格的说起来,在友谊的范围里说起来似乎也不能算是突兀奇怪的吧?
没有OOXX的爱是挚友,OOXX的挚友是不是就是情人?可是如果情人间没有OOXX,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成了友情了么?
所以,友谊应该在爱情之前还是,之后?
oo我的头都要爆掉了,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我看着眼前渐渐只顾着直着眼睛盯着酒杯看的沈如许,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结论。现在,已经没有名词能够描述我和舒婕小姐的关系了,如果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的话。
那些空心酒害得我头沉得要命,于是也没有力气去追问我刚才突然好奇起来的沈如许为什么也会阴晴不定的心情不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为之头大的事,17岁的我无须遮掩,大可以在姐姐们面前任性、抢夺注意力,哪怕把别人也搅得一团糟也不怕,原因无非是仗着姐姐们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是程度一样满溢的温柔宠溺。
23岁的沈如许却不同,这才阴晴云雨的变个不停。
后来我睡着了,大地终于不再转动的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双人床上,旁边躺着和衣而眠的和那张寝具风格、颜色、质感都温馨的风格全不搭调的彭严。
“彭严?”我犹豫着喊了一声,外面天色虽然没有大亮,可是手机上的电子钟分明已经显示是第二天的早晨6点21分了,“…姐?”
彭严不耐烦地挪了挪紧扣在自己胸前的胳膊,清瘦的身子又朝外靠了靠,好像我是什么不能沾染的公害一样,背对着我,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明白的:“这是我住的地方,你那边床头柜上的杯子里有水,渴了自己喝。”
我没嘴欠到问她为什么她住的地方和她的气质那么违和。
“燕南回她爸妈家了,我昨晚给四叔和婶婶打了电话,没人打扰就再睡一会儿吧……”彭严不胜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想她这么乏力的样子大概是刚刚才躺下,“睡醒了,你再给那个叫Zoe的小姑娘打个电话好吧?我真的好困……10点之前别吵我……”
……给Zoe打电话?
我昨晚上怎么就没反应过来该这么干!?
三.
Zoe圣诞节时作出回美国的决定其实相当匆忙,突然之间就计划了归程,于是能安排好的也只是提前订了一张贵得要死的单程机票而已。交换生的学习计划,就和她买来了就一直丢在冰箱里却一直没动过的速冻食品一样,在“回家”这两个字面前,都只能一起搁浅得悄无声息。容容告诉我,Zoe的事本来就只是我们校长的人情产物,不然也不会一个所谓的什么“交换生” 计划交换来交换去,只从中国交换了一个校长家14岁的女儿出去,又只交换了一个孤身住豪宅的Zoe进来。
手机关了,可是号码并没有办注销,Zoe家里也照样隔天都有钟点阿姨去收拾清洁,唯一不同的是Zoe现在不再住在这里,这无所谓,因为我想她自己应该也是全不在乎的,看她送我生日礼物告诉我她要回国的时候我就知道,因为当时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绽放的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与期待。
所以我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拨通Zoe的电话的,说老实话,我并不相信那张照片下面那些来自网友的评论——Zoe又回来了?还成了什么地下乐队的主唱唱起了live?为什么?这根本就像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是照片流出来了,她拍的照片,我多少要找找这个源头的出处才对。我当时真的单纯地只是这么想的,当然已经不抱什么刨根问底儿然后就可以和舒婕小姐和好如初的幻想。是的。舒婕和我的问题照片只是表面,坦诚和信任也只是佐餐,真正难以挽回而且唯一同时伤害我们两个人的是她不能接受的那个事实。“同性恋”只是贴在我身上众多标签中的一个,而我最好的朋友却不能接受那个完整而真实的我。
每想起这件事一次,都要心灰意冷一回。
现在我的世界已经是灰色的了,那么哪怕寻找源头的事是件徒劳无功、浪费时间的蠢事,我还是想把它找出来。至少,让我明白我是怎么失去了这彩色的世界的,至少让我明白这一点吧。这满目的灰色里面看来本来是存在有意义的事情也都已经变成毫无意义的了。
“……Penfrey?”
电话出我意料却又尽在人意料之中地通了,等待接听的声音响了好久,然后熟悉的女声用我再熟悉不过的惊讶语气叫出了我的英文名字。是Zoe,真的是Zoe呢。
“嗯。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我想起她走之前戏谑着搞不好一个星期就回来中国的话,听着她那边近乎诡异般安静的背景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也只能拼命地把那些念头像拧烟头一样一个一个按灭掉。Zoe迟疑了一下,说回来不久,我“嗯”了一声,找不到话接,总觉得这样的气氛直接问她照片的事是不太好的,又猜想着凭Zoe这个人,即使不用人人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也说不一定,本来和我一样陷入短暂沉默的Zoe就补了一句,“…新年过完,我就回来了。”
Zoe长在美国,春节就□节,而新年指的只有元旦。果然在圣诞之后的一个星期以内呢。
“我们见个面吧,你方便么?”
“……好吧,”Zoe意外地沉吟了一下才答应下来,要我到以前常去的那个别墅区去找她,“2点前好么?我晚上要出去。”我说可以,放下电话告诉一边儿也刚刚撂下电话的彭严和Zoe的约见,春节以来越发有姐姐样子的彭严立刻就表示她可以开车送我去,现在也才十点多点儿,说我们可以先出去吃个饭,见Zoe的事还可以不用着急。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我现在急于见到Zoe,已经不光光是为了一张近乎于逼我出柜的照片,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都很奇怪,而现在的Zoe是最奇怪而让人放不下心的。
彭严小白脸一样用我还没见过面的燕南那辆帕杰罗把我送到了Zoe家的那个小区,我在门卫那里做了来宾登记,一直往小区里面走,才又走到几个月前我常常来的那栋房子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咔”的一声很干脆地开了,开门的那个人站在我面前,乍一看上去就像她两三个月之前每次来给我开门时的样子,Zoe还是Zoe,一样漂亮得有几分和年龄不符的妖娆的脸,一样修长高挑的身材,一样形状狭长眼神勾人的双眼……只是再多相同点,很明显的,这也已经不是圣诞节时带着笑容离我们而去的Zoe了。
Zoe把我让进来,往玄关通向的客厅走,指间还夹着烟,纤细的腰身淹没在一件斗篷式剪裁的家居服里面,海藻般的长发被她随便披散在胸前,露出被雪白的后颈衬得分明的一个玄青色图案。
两个月没来过,她这次回来这房子还是有了些改变。比如我注意到的像是被主人为了方便随手放就在玄关的吉他,还有堆在鞋柜边上的几沓海报,露出的边角仓促间只能辨认出一个似是而非的“佐”字,似乎印证了有关Zoe在唱乐队的那些话。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甚至是冷的,可她还是赤着脚踩在暗红色的木质地板上,再踩上客厅里铺着的厚厚的羊毛地毯,然后全不在乎地把自己丢到了柔软的沙发里面,吸一口烟灰已经遥遥欲坠的万宝路,Zoe托着腮看我,没化妆的时候眼睛下面乌青的两个黑眼圈,爱笑的嘴角也垂着,明显是非常没有精神的样子。
“冰箱里有葡萄汁,好像是采购的阿姨多余买来的。”她指了指餐厅的方向,言下之意是如果想让她来招待的话还不如自寻方便,“顺便能帮我倒杯水来就更好了。”
我依言给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品脱杯的水,递给她,看着她从茶几的置物篓里翻出几个小药瓶,倒出药来很从容地就水吞了下去,吃糖一样连眉都不皱一下,然后终于对我露出了笑容,眉眼弯弯的,很开心看到我似的样子,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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