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看对方,夏尔慢慢收敛了笑意,淡然道:“没什麽,只是在想葬仪屋这家伙到底是什麽人,越前跟他到底是什麽关系。你刚才没看见吗,葬仪屋从头到尾都护着越前不让人撞到他,而越前跟那家伙说话的语气可不像在我们家时那麽拘谨。”
“是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神秘,想必他们之间的相处一定很有趣吧。”轻轻笑应一声,塞巴斯蒂安将夏尔往怀里搂了搂,放柔嗓音道:“累了就睡吧,少爷。”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在议论些什麽,越前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接下来的事自然也要一件件解决。不然,他在经过昨夜的失眠之后,今夜铁定还会继续。
这麽想着,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葬仪屋的衣襟,皱眉狠狠瞪视着银灰色的刘海之下应该是眼睛的地方,道:“说,你爲什麽会知道凶手就是红夫人?还会知道她在哪里作案,还事先带我去等着?”越前的语气可凶了,完全忘了眼前是这个人供他吃喝,给他住处,幷发誓如果葬仪屋再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就把这家伙的头给揪下来。
“哎呀呀,晃死小生了!你掐着小生的脖子让小生怎麽说?”明明身量比越前高出很多,可葬仪屋在就是被他掐得脖子一阵猛摇半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挥舞着手哇啦哇啦乱叫。
这才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想法已经付诸了行动,越前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手,不满低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身后的不知是谁的墓碑上,半点忌讳都没有,气哄哄的道:“快点说,不准再骗我。”
“小龙马,你这麽对死者不敬,小心他们晚上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哦!”刚一得了自由,葬仪屋就用不正经的语气逗弄着越前,长长的指甲一下一下戳着他气鼓鼓的脸颊。没办法,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天天跟你这个死气缠身的人住一起都不怕,我还怕这个?再说了,他们要找也是先找你,因爲你闻着就跟死人没什麽区别。”嘟嘟囔囔的反驳着,越前不理他的挑衅,依旧不懈的追问道:“快说,你是怎麽知道红夫人的事的?”
越前一直扭着头故意不看葬仪屋,所以自然没能看到自己说出前一番话时,那张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沉了一下,刘海后的眼眸里闪烁着隐隐绿光。不过,葬仪屋表情的变化只在一瞬之间,紧接着又恢复了常态,然后挨着越前坐了下来。
随手扯了根野草叼在嘴里,葬仪屋想了想,道:“其实很简单嘛,我一开始就跟伯爵说了,死者的身份都是妓女,被割掉了子宫。只要稍微再查一下就会发现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在红夫人供职的医院做过流産手术,还是由红夫人主刀的。而红夫人之前因爲车祸失去了孩子,被拿掉了子宫,前后一想她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了嘛。”
“就这麽简单?”听完对方的分析,越前楞楞的眨眨眼,回头望着葬仪屋的眼里已带上了些许不自在。因爲,那天葬仪屋对夏尔说了些什麽,他完全没听到,那时候心里想的都是爲什麽自己要找这个人,找到了之后又要做什麽?
双手一摊,葬仪屋笑眯眯的点头道:“可不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去问伯爵,他是不是这麽查出来的。”
“好吧,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你怎麽知道红夫人的执事的真实身份是死神?还有,关于走马灯的,你不是说只有死神和人死之前才能看得到吗,爲什麽我们都能看到?”一个问题解决了,幷不代表越前会就此轻松放过葬仪屋,一大堆的疑问紧接着就被他抛了出来。
这下,葬仪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而是觉得头都大了一圈。不过,他也不会轻易被难倒,等越前一问完,他就转头凑近一点静静注视着那双清澈的猫眼,唇角微扬,道:“小生也是有秘密的,也不是不能说,不过在小生说之前,小龙马是不是也应该告诉小生,爲什麽你说小生是你要找的人?你又爲什麽能看见红夫人的走马灯?”
风水轮流转,葬仪屋的问题一出,轮到越前哑口无言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张了张,却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他慢慢的垂下头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找你是因爲直觉,走马灯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我不知道爲什麽?”
越前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捏紧,轻轻颤抖着,葬仪屋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伸手在紧绷的拳头上摩挲了一阵,道:“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小生不介意。”
“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骗你!”生怕葬仪屋不信,越前一把抓住要收回去的手,仰头急急的解释:“我也很想知道找你爲了做什麽……”
不等越前把话说完,葬仪屋突然低下头,冰冷柔软的嘴唇贴上他温暖的前额。象是要汲取这抹温暖一般,嘴唇停留了好一会才慢慢离开,弯成一抹柔和的弧度,轻笑道:“小龙马不会骗人的,这一点小生相信。”
怔怔的望着色泽浅淡的唇,还有唇角的那一抹笑,越前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被吻过的地方,白晰的面孔慢慢浮起一丝红晕。明明是冷得像冰一样的唇,却让心底浮起一丝暖意,那种感觉让他莫名觉得眼眶发热。象是不敢再面对葬仪屋一般,他不自在的撇过脸去,沉默了片刻小声嚅嗫道:“如果刚才我问的都是你的秘密,那我就不问了。”
第二卷 :那个死神(5)
除了隔三岔五到外面收集一些不知名的尸体回来摆弄,事实上葬仪屋和他所经营的小店幷不忙碌,甚至可以说是很闲。
无事的日子里,房间里整整一墻的书就成了越前消磨时间的工具,反正大部分都是人物的传记,他拿来当故事看,倒也不觉得无聊。看得多了,越前也开始好奇葬仪屋的品味,因爲这些传记主人公的身份幷不一样,有王公贵族,也有匪盗英雄,甚至还有部分贫民,精彩平淡都有,而且透过这些故事,他仿佛能看到这些人的一生经历。
又是一天午后,听到葬仪屋从外面回来的响动,越前随手拿了一本书走到店铺里,看着又多出来的两口棺材,唇角一抽,然后带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其中一口棺材上坐了下来。
“小龙马,小生今天又搞到两具尸体哦,等下又有得忙了。”还是那种古怪的笑声,透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葬仪屋走过去捏了捏越前的脸,唇角扬得高高的。
“怎麽样都好,你摸过尸体洗手了没有?”抬手拨开在脸上肆虐的爪子,越前皱了皱眉,道:“要玩等下再玩,我有事要问你。”
“当然要洗手了,不洗干净怎麽可以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象是不满越前的动作,葬仪屋显得很委屈,连唇角都垂下了几分。可能是觉得越前的手有点冷,他转身去泡了两杯茶,挤坐在同一口棺材上,这才笑问道:“说吧,小龙马又有什麽不懂的,小生我很高兴帮忙解答哦。”
捧着泡茶用的烧杯暖手,越前想了想,指着放在一边的书道:“你是从哪里搞来这些书的,唠唠叨叨,连一件很小的事都要讲得那麽仔细,没人会这麽写吧?”
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伸手拿过越前所指的书在封面上细细摩挲了一阵,葬仪屋低低的笑道:“有哦,Doomsday Book不就是这样的书吗?详细记录一个人生平的每一件事,等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死神就可以依靠这本书进行审判了。”
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挑,越前看看葬仪屋,又看看他手中的书,象是觉得他不是在胡说八道,皱眉道:“Doomsday Book?末日审判书?死神不是依据走马灯审判的吗?怎麽又是靠书了?”
“这个嘛……”好像很喜欢越前皮肤的触感,葬仪屋又一次伸出手在白晰的脸颊上缓慢游移,不时用指甲去戳上一戳,他继续道:“就是一个东西啊,死神收录了一个人的走马灯,就会形成一本书,叫Doomsday Book也是可以的嘛。”
“喂!很痛你知不知道,别戳了!”原本想无视葬仪屋的所作所爲,不料这家伙越来越放肆,越前有点不高兴了。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捏住眼前那张看起来很苍白但又很好看的脸,他微怒道:“说,你怎麽会知道这麽多?你书柜里那些书不会都是什麽Doomsday Book吧?”
见俊美的面孔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越前的手微微一僵,慢慢垂了下来,低声道:“又是你的秘密,对吧?那我不问了。”
寞落的表情让葬仪屋觉得怜惜,但又认爲彼此幷没有熟识到那种可以开诚布公的地步,而且对方身上的谜团也未解开他不得不防,所以什麽都没说,只是伸手把越前往身边搂了搂,吻着光洁的前额轻笑道:“别着急啊,总有一天小生会说的。”
从红夫人葬礼的那一天开始,越前已经渐渐习惯了葬仪屋偶尔会亲吻自己额头的行爲。除了心跳得有些快之外,也幷不觉得怎麽样,甚至还有点喜欢这种算得上亲昵的动作。垂着眼,盯着那只在手背上轻轻摩挲的手,他小声嘀咕道:“这算什麽?不想说就说清楚,糊弄人有什麽意思。”
“瞎说,小生对小龙马从来不说谎,哪里糊弄过了?”似乎特别喜欢越前光滑的肌肤,葬仪屋这一次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将唇贴着他的前额笑道,嗓音里有那麽一点点的沙哑。
葬仪屋说话的时,嘴唇就在越前的额头上,一点点濡湿的触感让越前不知怎麽的,面孔有越来越烫的趋势。想要后退,可退路早已被对方环过来的双手阻断了,他只能不自在的垂下头,嚅嗫道:“又想干什麽?”
“不干什麽,小生这是在表达对小龙马的喜欢啊。”象是感觉到越前的害羞了,葬仪屋微微抬起头,用一种很惋惜的语气道:“小龙马有的时候很不可爱,就像浑身长刺的刺猬,小生觉得很伤心哦。”
很想反驳葬仪屋说,你那嘴角都快翘上天了还能很伤心?但当意识到对方说的话里包含了“喜欢”这个字眼时,越前才稍微退了点热度的脸又开始发烫了。仿佛很讨厌这样弱势的自己一般,他用力甩甩头,仰起脸紧盯着葬仪屋那丛厚厚的刘海,道:“什麽都不肯说,那我要看看你的眼睛总可以吧?被那麽大一撮头发挡着还能看得见东西,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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