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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谟亲征,修罗杀伐征战,银枪浴血重生,他祁容也没闲着,往来于马耳山西北两侧,收兵买马过千,建立暗桩多处。今日午时刚醒,江文成端来清水伺候他洗漱头面时,手下侍卫呈上一纸密信。在帕子上沾干素指,捻开细看:

六日后破天险关,两将一战,必有一亡。

是太子的笔迹。祁容勾唇一笑,脸上尽是不屑,就看不惯五弟这循规蹈矩的字迹,殊不知积压太过,反而不妙,笔锋回转势内勾,腕上力道隐忍不发,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这不,出宫便不可收拾了?再向下审去落笔的日子,再进六天,就在今日。

竟然比传到胤城的信子还快?祁容凝神算了算路数,这走水运的法子当真是选对了,比八百里蝠翼的马蹄送得还快,看来小凉庄依山傍水果真再好不过了。

如今万事皆顺,唯有三件事是祁容没算到的变数。一来贺家女儿的婚事叫他一个兴头上给搅浑了,本是无心之过,只是想到贺小芸胆敢戴用母后爱物,心口郁结难散。可自那日亮明身份,贺小芸便一日不落地来客栈送些饭菜,偶尔还送一壶好酒来,含情脉脉,欲盖弥彰。心意不难解读,添妆一日清誉已毁,这贺小芸不是看上他的相貌了,就是自知风光再嫁恐怕难了,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看向铜镜中那张俊美慵懒的面相,祁容更认定贺小芸是看上这张气度不凡的书生面了,只是那双与五弟相仿的凤眼好似渴睡极了,此乃次件变数。自从张广之一走,廖依依掌管药方,每隔几日喝下的药汤不仅变得苦涩难咽,还总令人昏昏欲睡,气得祁容咬碎了齿根,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不知这蠢丫头是不是记错哪一味了!蠢死算了!

好歹手里捏着的命是皇子呢,竟这般不经心!祁容拿这软硬不吃的丫头没辙,一想起这丫头炮仗似的脾气就额角钝痛。真该抽一天趁她不备,去鸡窝偷来那只公鸡炖了,打打牙祭。

再想起那只被廖依依夸赞器宇轩昂的大将军,四皇子稍有浮肿的眼皮顷刻眯得狭长锐利,眉间好似凸着直跳,枉他堂堂当今圣上嫡子、太子独一的嫡兄长、三朝老将赵太师之长孙,竟然算不出这第三件变数。

那只公鸡竟与他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卷正式完结,豆酱没有偷懒,每个副cp都会有个交代,同时发展着进入下卷。下卷可以说是豆酱想一想就狼血沸腾的一章,重磅大戏皆要开启,对手戏跌宕起伏!同时还有酱酱酿酿的春意盎然……铺垫这么久,终于要写下卷了哈哈哈哈~

总觉得尼古拉斯.浪到飞起.祁老四一出场就自带bgm:闪开,本王要装.逼了!

求表扬~求亲亲~求举高高~

今夜的风儿好喧嚣,大家好,我是重阳候府装.逼一哥,灵蛇。

旁边这位,是我过命的兄弟,重阳候马场里的带头大哥,御风。

我与御风是自小到大的至交,拜蹄子的哥们儿,一起放.浪形骸,一起冲小母马打鼻响,可最近我很痛心疾首,我发现,御风他变了。

是的,他变傻了。

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说对面马厩里的那位,禁军上下唯一的一匹雪色良驹,小白菜。

那夜主子和太子疾行,太子一身金甲,墨发高束,主子清隽的秀目也顿生杀意,疾行如风。我风哥撒开蹄子那个跑啊,帅气逼人。

然后就看那匹白菜傻乎乎地凑上来,离风哥老近了。风哥哪里容得下被奔驰惊扰,自然就瞪它。过了一会儿,那匹白菜就退下半身,风哥就很满意,还和我说那匹马真tmd傻气。

然后我就看到那匹真tmd傻气的白菜又凑上来了。果真风哥诚不欺我。

我以为如此下来风哥必定要尥蹶子了,谁知跑了几个时辰,风哥一声长啸,转脸问,那匹马是不是撩它呢?

这话我没法接,总之风哥傻了,它觉得那匹白菜撩它,还想着再撩回去,我觉得吃枣药丸。

第85章

四皇子祁容眉头紧蹙,隐约可见汗滴顺鬓角滑落,再看他眼梢处止不住地颤,咬紧下唇,仿佛肺腑被扔进滚水折磨着,最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艰难喝道:“你是成心想苦死本王吗!”

廖依依虚岁不到十四,正好与贺小芸差不了几个月份,两个女儿家却过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芳华正值说亲采纳。可这丫头心野,玩儿心且收不回来,什么一全抬的彩礼嫁妆,还不如山腰上半亩花圃看着欢喜。见怀安猛地将碗一撂,她脑子里也哐当一声,打了个响锣。

娘啊,不会露馅儿了吧?廖依依水灵灵的明目飞眨,斜飞着去瞥她鸳儿哥哥。

张大人离开那日故作神秘,将一纸药方递与廖依依看,并嘱咐此药每隔三日服下一碗,与她之前背下的药方如出一辙,两帖药方互不可少。廖依依知道此事并非儿戏,应下当着张广之将药方子背得滚瓜烂熟,张广之急着去追太子的兵马,烧了方子便上马扬鞭就是一挥。

张大人一走,廖依依的日子倒是清闲许多,只因从宫里头出来了两位大人,还是与三哥哥相识的。陈鸳那日在客栈落脚,捂着小肚子坐在横凳上等师哥,看宫外何物都新鲜,一眼就瞧见在后院里喂鸡的小丫头。

像,当真是太像了。只不过老九这一年眉目长开了,少了几分稚气。从前也是莹白如玉的女儿相,直到十岁还有人将他错认。

后来待前来投奔的张大人解读,怪不得像呢,这丫头本身就是老九的妹子。陈鸳开怀得很,忍着磨破裆皮的钻心疼从横凳站起来,双手隔着衣衫翻来覆去地摸,好歹摸出一颗金裸子来,算是给妹子的见面之礼。

毕竟是宫里头出来的,凡事好个脸面,头一回见老九家的小辈,没东西拿得出手,这不像话。直到此刻陈鸳才心疼起银子来,只当出宫前怕得紧,一推就将全数家当给人了。老九家小妹这会儿子都梳头了,摆明了是待嫁的闺女。若是身上还有大几百两,拂儿不在,他也可张罗着给依依寻一户好夫家,置办些得体的嫁妆。

老九妹子的夫家,那必定是得自己把关,绝不可让人觉出家中无爹娘无兄长,低看了一等。陈鸳身上疼得厉害,性子却分毫不软,怎么?太监就不是人不是兄长了?别看咱家依依三哥暂且回不来,身后一家子公公给撑腰呢。

廖依依听两位大人是三哥哥宫里的师哥,就特别喜欢缠着,逮住就问自己三哥在宫里做什么职,吃得如何、睡得如何,还问有位齐大哥可否相识,吓得陈鸳与江文成急换眼色,可别说快了嘴,将老九出宫的事捅出去。

谁知这一场欢喜认亲过后,廖依依再想起药方来,娘啊,有一味是如何都记不起来了。到底是没经历过大事的姑娘,陈鸳隔日撑着身子起来开门,就见廖依依火球般扑到身上哭开了。

得,这一哭更像老九了。陈鸳一边劝一边打量,啧啧,他可见识过拂儿掉金豆子的好本事,揉一揉泪痣便能梨花带雨颤开嗓儿,骗得旁人心里直慌,这本事倒让他小妹学着了。

待廖依依哭完了,又喊了几句怀安要死啦,陈鸳拿来笔说:“你将尚且记得住的细细说,我写,差一味的叫郎中补上就是。”

小凉庄的药铺不小,郎中四五个,将头凑在一起谁也辩不出这方子的药性。药王白老之徒的本事不是假的,牧白下的方子恐怕只有自己能解。经过一个时辰,老郎中不得其解,问道:“这方子是与何人用?看似寻常补益,若想治本还请叫人来亲自把脉,或是你将病者症结说说,斟酌斟酌。”

廖依依只记得张大人说这药是给怀安补益的,想来差不了太多,仔细寻味,便说了几处:“症结……或许是火气大、睡不足,老与鸡置气,白日不醒,夜间又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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