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给机会也没什么用,迷达还是一脸要拉倒,他已经被缠得不耐烦了,转身就走,走了才两步,居然被傅月影拉了下袖子,傅月影绕到他前面,又说:“月影定会有办法的,魔佛且信月影一次。”
迷达脸色沉了一点,傅月应居然敢扯他衣服,有些警告的看着傅月影:“随你。忘尘缘,走。”他一拂袖阔步离开了,忘尘缘也不再和傅月影废话,跟在迷达后面离开。
两人离开虚无法殿,马上就有侍从来和迷达说掌命等人在正殿里等候,说是有要事。迷达想到这个所谓的要事就有点烦,还是赶到正殿去了。
正殿是个议事的地方,最上面是迷达的座位,等迷达赶到的时候,两列人已经排好在两侧,迷达带着忘尘缘从他们中间的走过,这里的人都一副严肃无比的样子,看起来很像要准备讨论正经又严肃的事情,加上这暗色的大殿,更是毫无一丝轻松感,地上的树枝型烛台上点燃了蜡烛,看起来还算亮堂,最亮的地方还是上面的宝座,下面的人都是半明半暗。两列人弯着腰齐声喊着魔佛,迷达与忘尘缘走过,忘尘缘站在宝座下方最近的位置,涯十灭就在他对面,两人一左一右在王座下方。迷达走上两级台阶坐在王座上中间,这个王座比较宽,两边有引枕,还是觉得可以坐两人,他坐下后,一个侍从把王座下的脚踏推至迷达脚下,迷达踏上去,手搭在引枕上,扫视了一下下面两排人,看他们一个个表情,搞得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他心里却清楚得很:“为什么你们非得把这事搬到这里来说。”
“魔佛为何这样说,”涯十灭走上两步站在迷达正对面,他一脸正色,他看迷达有些烦的样子,眼神好像在催他快点说完拉倒,他又加了一句。“属下们都认为魔佛应罔顾私情,待到大宗师解开巨魔神封印后便在日后找个时机除掉大宗师。”
迷达被涯十灭堵得一下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点了下头,看了涯十灭半晌,又移开目光看别的人去:“这是我和古陵逝烟的私事,非得搬上来搞得像什么大事一样。”
其他人居然说:“只要是魔佛的事就是欲界的大事。”都是一脸为欲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
这时来了一个侍从,他过去把一封信递给迷达,说是大宗师的来信,大殿里顿时陷入微妙的气氛,迷达接过便让他退下。迷达一看那信封写的是他的名字,下面十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气氛有僵持又微妙,好像透过这封信在对峙,迷达索性把信封打开,反正也不怕古陵逝烟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拆开信封,把信打开信封垫在信纸好,看着信里的字,那字笔画圆秀,间架则方正,感觉像见到了古陵逝烟这个人一样,下面那么多人盯着看,里面就两行字,迷达干脆念了出来:“那日布庄一别,不知何日再与君相见,诸多话想谈。秋又至,思君不得语,珍重多加衣。 ”
念完后,迷达实在不能分心去想古陵逝烟,他扫视了下面的人,氛围更微妙了,那些人脸上表情变化各异,有的甚至有点莫名奇妙的脸红,好像古陵逝烟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既然说了是公事搞得又这样奇怪。迷达脸上始终是难以察觉的难看,他把信按原来的痕迹叠好,又听一个青年叫了声,像有点犹豫:“魔佛。”
迷达一看那个穿着怪异的青年,继续手中的叠信纸的动作,只是变得缓慢了点,手指沿着原先的痕迹捏着划过:“鸣中浮,你想说什么。”
“属下也与掌命一样认为,”那个穿着怪异的鸣中浮说道。“魔佛万不可以对大宗师认真,天下即将就是欲界的,魔佛自然是整个天下的掌权着,不可与大宗师在一起,岂能让一个阉人掌权。”
迷达没有回答他,他瞥了一眼忘尘缘,只见忘尘缘就默默站在一边不说话,一副任由别人说的样子自己也没什么意见,迷达把信纸塞回信封中,又听涯十灭说:“魔佛为何为这些小事和感情纠结,魔佛应当冷血无情!”他说得斩钉截铁,底气十足,而且还很激昂。
迷达把那信封给旁边的侍从,听了这话倒是怒视着涯十灭,推开引枕,脚一挪便把下面的脚踏给踢到下面去,脚踏在阶梯翻了几个滚才定下来,迷达一下站起来,在他这个高度有些像俯视一般,他直直的盯着涯十灭,一脸怒气,大殿鸦雀无声,他终于高声愠怒道:“涯十灭,我什么时候为了这点小事纠结,我就是要杀古陵逝烟的时候也没犹豫过!谁知弄巧成拙变成这样,我去找古陵逝烟的时候我心里从未有一点愧疚,我就是这样铁石心肠、冷血无情。我热爱残酷,告诉佛乡那些人,有我在的一天,他们就必定会毁灭!”他的声音似乎在这大殿中回荡着,在下面那些人心中就一直回荡个不停,气势强势完全不可抵挡,而且他一连说了这么长的几句。迷达怒气还是没有消去,下面的人完全不敢说话,个个低垂着头也是憋着一股气,迷达的气又吞回肚子里,恼怒的剜了下面的人,一甩袖袍哼了声便走下台阶,绕过被踢翻的脚踏,迈着阔步从两列人中间走出去。
众人目送迷达匆匆离去,气氛变得很难堪,涯十灭最是,他居然把迷达给气走了,这些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涯十灭被吼了几句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他脸上几种感情夹杂,很是憋屈,又话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一肚子是自己吞,狠狠吸了几口气,搞得面色铁青,几个人来和他搭话他都不理会。忘尘缘走到涯十灭旁边,他现在倒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低声道:“魔佛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喜欢的人,而且还不是个便宜货,好歹是个烟都大宗师。”
“……辅座。”涯十灭一时不知要怎么说了,他想了想,放弃了好多个说法,最后摇着头只说。“我们不能让一个阉人掌权,你能想象以后欲界里古陵逝烟的阉侍走来走去的,成何体统!”
“掌命说的也是。”忘尘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了,最后独自离去。
第九十七章
正午,西宫吊影在自己房内,他坐在桌边,困意渐渐袭来,他支着头一时迷糊睡了过去,旁边的柜上放着一个锦盒,正是迷达给他的,连拆都没拆,他总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身边不太对劲。不知西宫吊影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情景,他眉头轻蹙,忽然有一个人碰了他一下,听闻别人唤道:“吊影。”
西宫吊影猛然惊醒,半睁眼,整个人迷迷糊糊,他似还在梦境中,竟忽然脱口而出,低喃道:“魔佛。”气氛骤然降了个温度,西宫吊影感觉有件薄衣贴披在身上,他转头看到了痕千古,痕千古面色有点难看,目光审视一样的看着他,要多锐利又多锐利,西宫吊影意识到刚刚自己叫了什么,面色微微一热,他猛然站起身来,披在身上的衣服落到地上,有些尴尬道:“千古。”
痕千古心中不免有怒气,他一回来看到西宫吊影竟支在桌边睡过去,他把人唤醒,结果西宫吊影连看都没不看,直接叫了别人,真不知道他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似乎在哪里听说过“魔佛”,然后他马上恍然,这分明是古陵逝烟的姘头,他面色更阴沉一分,直视着西宫吊影,沉声道:“吊影,你哪来的胆子。”
按痕千古那么说,西宫吊影即使背叛了他,更是背叛了古陵逝烟,西宫吊影面色白了几分,他莫名有几分心慌,特别是想到收了迷达的东西,却觉得像偷了古陵逝烟的东西一样。“千古。”西宫吊影低声轻柔的唤道,试图让痕千古态度软化下来,他触碰痕千古的肩看似像抱上去一样。痕千古面色依旧冷硬,他伸手一揽,把西宫吊影揽入怀中,西宫吊影猝不及防的跌入痕千古怀中,被紧紧的抱住,下巴搁在痕千古肩上,紧揽着那宽阔肩背道:“你太多心了。”
“是吗。”痕千古回答得有些随意,看起来他心里一点都不这样认为,紧抱那纤细的腰身,他抬眼瞥到柜子上那个锦盒,他可从不记得西宫吊影房里有过这个东西。“那个盒子怎么来的。”
“那是……”西宫吊影停顿了一下,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他搭着痕千古的肩膀,推开一点转头看向那个盒子。“魔佛来时大宗师不在,他说把这个东西给我,我觉得还是拿去给大宗师吧,我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睡觉都不能安心。虽然魔佛已经这样说,但是不给大宗师我又觉得不妥。”他面上有些愁云,感觉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古陵逝烟一样,他这一刻竟大概想起梦到的事情,梦里他和迷达的在冷窗功名前,天色暗沉,古陵逝烟点着灯在冷窗功名内,影子影影绰绰的映在纸门上,他和迷达在外面不知做了什么,让古陵逝烟突然大怒,他一直劝说迷达不要这样做,迷达并不听他的。
西宫吊影感到心烦意乱,不再去想那个梦境,他靠在痕千古肩头,环着痕千古的背,好似这样才安心几分。痕千古终是不再摆着张冷脸,只要西宫吊影心中的人是他,那什么都说得过去。痕千古面色柔和了几分,抚着西宫吊影后背特别柔顺光亮的长发,再摩挲那白嫩透红的脸颊:“那你就把它拿给大宗师吧,若是大宗师还要便给他,大宗师说不要就别再纠缠。”痕千古心里却知道估计古陵逝烟是不会再收,他瞥了一眼那锦盒,总感觉那东西放在他们房里特别奇怪,好像多了双眼睛盯着他们。
痕千古已经不好再见古陵逝烟了,他现在在烟都非常尴尬,早已不是千宫的身份,古陵逝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他不存在一样,更没有要恢复他在烟都的身份,如今又和西宫吊影住在一块,搞得他好像个“入赘女婿”。痕千古在心里非常想暗叹一声,他吻了吻西宫吊影的额头:“你快去找大宗师吧,我就不能陪你去了。”
“入赘女婿”怎么说都还是外人,这让曾是烟都门人的痕千古尴尬极了,虽然古陵逝烟在他心里依旧是烟都之神那样的存在,万分崇敬,但在烟都他还是尽量避开古陵逝烟会去的地方,有一两次不小心撞上,远远看到古陵逝烟的身影,顶多也是多看了一眼便找别的路离去,古陵逝烟也当作没看到他一样。
西宫吊影看着痕千古那双过于细长的眼睛又瞥开眼去,对于痕千古的处境他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办,他已经和古陵逝烟说过一次,古陵逝烟说不理那就是不理,他也不能老缠着古陵逝烟只会招古陵逝烟心烦,毕竟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西宫吊影叹了口气却又像咽下一口气,推开了痕千古,他捧起那锦盒,感觉分量还不轻,他就没打开过,每看到这个锦盒就想到迷达,搅得他心烦意乱,但是不给古陵逝烟,又怕古陵逝烟会心中暗自生气,好像给也不妥。小憩了一会,都是梦境,搞得西宫吊影更疲惫了些,他与痕千古道说了声便离开了。
正午时分,差不多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个时候在烟都还是有些凉飕飕的冷意,一天比一天凉,叶子落得一天比一天多。冷窗功名外的树叶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微风吹拂那半枯的树枝,冷窗功名就古陵逝烟一人。古陵逝烟坐在冷窗功名的小屋内,白天不需要点灯,外面的阳光隔着纸门更柔和了一些。
古陵逝烟坐在矮几的左边,身体微侧,左手肘搭在几上,白色的墙壁显得有点陈旧发青,还有裂痕,他的屋内也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多了后面兵兰上的一柄白剑。几上斜放着昆吾,香炉内飘出袅袅的幽香,唯独缺少一顶帽子,古陵逝烟手中拿着一张信纸,上面是杜舞雩的字。
大概是那天的事让杜舞雩心里非常难过,杜舞雩也不来见他一面,只是这样写封信,杜舞雩那规规矩矩的柳体看着就特别没意思,不过猜测杜舞雩的内心却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杜舞雩信中说:关于冰王之事,不知大宗师是否欺骗了我,还有与欲界魔佛的关系,与欲界合作无疑像与虎谋皮,大宗师与我多年交情,我相信大宗师的为人与品格,请大宗师诚心以实话告诉我。
“杜舞雩啊杜舞雩,你怎么就不来烟都见上我一面,非要我去找你。”古陵逝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透着寒意与嘲讽,他把信叠好拿着,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感到胸口疼痛非常,他脸色一变,按了一下胸口却止不住这样的疼痛,手上竟生出丝丝黑气来,唤出紫色光焰,光焰在他手心中闪动,那源源不断的黑气就是从这里出来,他没办法甩开这个东西,估计也就半分钟,他又恢复了常态。古陵逝烟缓缓吸了一口气,气经胸腔到达腹腔,神色依旧没好过,顺手把杜舞雩那封信给少了。也不打算给杜舞雩写回信了,古陵逝烟要直接和杜舞雩当面说,杜舞雩肯定能被他忽悠了去,他肯定要和杜舞雩说他跟欲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大宗师这么正直,怎么会与万恶的欲界有关系呢。
没有温度的紫色光焰吞噬那张可怜的信纸,连灰烬都不剩。古陵逝烟听到脚步声,透过纸门只能大概看到个人影,他说道:“吊影。”
“师尊。”西宫吊影满脸恭敬的唤了一声,他站在屋外一动不动的样子。
不知为何西宫吊影今天态度特别恭敬,“嗯?”古陵逝烟低应了一声,西宫吊影这声问候听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低眼一看信纸已经被吞噬干尽,他一拢五指,紫色光焰随之消失。
“师尊,有件事我想与你说。”西宫吊影虽然犹豫却不敢等半晌,怕古陵逝烟会生气或者不高兴,古陵逝烟在屋内,隔着门听西宫吊影说话,对方仔细透过门看去,都发现对方影影绰绰的身影,西宫吊影感觉都快拿不住手中的盒子了,只停了一下马上继续说。“那日师尊不在烟都,魔佛来访,我只是与魔佛说了几句话,魔佛说把这个东西送给吊影,他说原本是想赠给师尊的,虽然他说会告知师尊此时,但吊影不敢留着,觉得还是要与师尊说清楚,希望师尊能收下。”他仔细看了看门内,只见古陵逝烟的身影动了动,只看到那覆着白纱的衣衫,和梳得整齐垂到腰下的头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吭声,倒是他说得心里都越来越紧张了,心砰砰的跳着,拿着锦盒的手有些出汗,他觉得这样做好像也不太对,但是又不想把这东西留在身边,他也要考虑一下痕千古的感受。
古陵逝烟沉默不语,身子倚在几边,好像在思考着,他记起迷达已经跟他说过了,他当时真的不在意,既然迷达都亲自说了他也不用为这个小事闹心,他回来差不多也抛在脑后,但西宫吊影现在又提起来算怎么回事。古陵逝烟感觉莫名被抽了一个耳光,好像有种被炫耀和施舍的错觉,神色冷峻,隔着门剜了一眼外面的西宫吊影,他抚上昆吾,剑鞘冰冷,他微凉的手连一丝温度都被这剑鞘夺取,他抚过剑鞘轻柔无比,让西宫吊影在外面提着心过了半晌,才缓慢又不满的训道:“他不是说了么,而且,他已经和我解释过了,他说给你,你就收着,你又拿来给我,吊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古陵逝烟语气缓慢却带着一番厉色,让人不敢不当回事。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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