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高文点了点头。他和蒂奇船长见过一面,也从德雷克船长嘴里听过,这位确实是个风流人物,把情妇装成雇佣兵带上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转移话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在念叨声里,美狄亚用绷带把他的头包了个结结实实。
他又向她讨了点绷带伤药,说是换药又或者再撞上,不想总来麻烦她。
「可是消肿的草药膏也要拿去吗?」
「又不是每次撞都会出血。」
小姑娘点了点头,像是被他的歪理说服:「好吧。不过请您在这里登记……嗯,您的名字……要怎么读呢?」
「格沃奇梅。」
这是他这次来横滨使用的假名,上船的时候,登记的也是这个名字。
「好的,格沃奇梅先生。」
拿了绷带和药,高文匆匆离去了。美狄亚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地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位上尉先生还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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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又去厨房,他端着一份餐点走上了楼。他再进屋的时候里面居然已经没了声音,谨慎地打开门,他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边。
腿上的伤口说深也不深,皮肉伤罢了,那一点点血也凝在了皮肤外面。
不过他倒是有点惊讶,因为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再被立香用烟灰缸砸的准备,可他没想到立香居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此刻正无声无息地望着海面。
「立香。」他说,「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你先吃点东西吧。」
「好。」
藤丸立香看他把自己的脚抱在怀里,清洗上药的动作倒是非常细心。若是以前,被高文这么温柔对待他一定心都融化了,可是现在越看高文这样,他越是背后发冷。
虽然少不经事,可他实际上是越在紧急时刻就脑子转得越快的类型——他是很不想这样的,毕竟那些时刻都不是好回忆——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比三年前更棘手的境地。他被高文拿镣铐直接铐在了床上,外面又见不到一块陆地,他总不能破窗跳海,游回日本去。
只能先妥协了再说。
这船不会直接飘到英属印度,途中一定是要进码头停靠的,他还有机会。唐泰斯商会的生意也往这边做,他又通英语法语,找到回去的路子,并不太难。
于是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虽然我这会儿大概想了个明白……可老师,你不该这么对我。」
「……立香,对不起。」高文把他被铐着的那只脚握在手里,「我没有办法……立香,我没有办法。」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文,看他肩膀宽阔,神情却是柔软而悲伤的,是小笼子里挤进了一只受伤的巨兽。
一只半疯了的,随时准备活吞他的巨兽。
高文说:「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立香。我给你送过很多信,约你出来见面,问你怎么样了,但是都没有收到回信。打电话也打不通,怕是有人早已剪断了电话线。而在我不得不离开东洋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去见你,没见到,只见到了你姐姐。她说你去了镰仓。」
「去了镰仓?」
「一月二十二号的晚上。在那个晚上她说你已决意和我分手,她说我在东洋就永远得不到你——我不信,立香,我一点儿都不信。」
那第二天,高文离开东洋的那天,刚好他也在横滨港。
他盯着高文看了好半晌,无声地只是笑,笑也笑不出声音,因为出了声音就会哭。
他问了一件自己一直不明白的事:「老师,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一定要走呢?是事务变动吗?」
「……我父亲死了,从加尔各答来的讣告,我必须赶回去——我那时候,已经拖到了不能再拖的时间了。」
长久的静默之后,立香才开了口:「……我明白了。」
高文又声音发抖地说:「立香,别怨我。」
「没有,老师。」他又叹了口气,「我不怨你。」
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不怨高文走,他只是隐隐地真开始恨了,恨上天造化弄人,活生生地拆开他们,又活生生地把他们又纠缠到了一块。
不讲道理。
可见立香这么说,高文却终于放下心来。他手臂一伸,从身后抱住了立香的腰,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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