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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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昂正待严厉斥责,一旁的张文隽立刻倾身覆唇耳语。

“他要是打败仗,带女人上战场,更落实他的罪责了”最好直接把他定罪,判他个一二十年牢,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说得也是。“好,本将军特别恩准你”沐昂同意了。

老实说,方瑛真的不想带女人上战场,可是当他带着方瑞趁着月黑黑风高高,偷溜赶赴永昌府时,半路上却发现他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姐妹和老婆竟也追了上来。

“你们跟来做什么”方瑛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们要替爹报仇呀”四姐妹异口同声说。

“我我也要替公公报仇”香坠儿躲在小姑身后,因为夫君好像很生气。

“你们你们唉,天哪”方瑛呻吟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让我们跟,我们也会自己偷偷溜去”方兰严正声明,她绝不让任何人甩下她。

“你打你的仗,我们也打我们的仗”方翠意气风发的挥舞着小蛮刀。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大嫂的啦”方虹像照顾妹妹似的安抚香坠儿。

到底是谁要谁保护呀

方瑛无奈摇头。“那娘呢她怎么没来”

方燕失笑。“当然是舍不下宝贝孙子嘛”

大家都来了,小小子怎么办

好吧,老人家没来就是上天庇佑了,没辙,他只好千叮咛万交代非听他的命令不可,再带上她们一道走。

放在身边总比让她们自己四处乱跑好吧

不过,挑选士兵也是另一个大麻烦,沐昂要他自己挑一卫士兵,但他自己麾下的士兵都在云南府,眼跟前的都不是他熟悉的人,倘若士兵不够信任他,这场仗也不好打,左思右想,他只好先试试一个最笨的办法。

“将军要我带兵前去剿捕思任,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的”

的确是最笨的办法,他召来所有驻屯云南当地的卫指挥使,询问他们可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死的,不消说,没有半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不行

他叹息着起身走出营帐,想回自己的营帐去找老婆哭诉,说没有半个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打仗,呜呜呜,他好可怜喔

“我愿意”

方瑛惊愕的回头,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眼神有几分鲁莽,还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勇气。

“你是”

“柳英。”

“你不怕死”

“谁能不死”柳英豪迈地道。

“说得好”方瑛大声赞颂。“你麾下有多少人马”

“三千。”

“好,就是你了”

两天后,方瑛就出发了,领着姐妹妻子,还有柳英和他那不怕死的三千士兵,到孟罗剿捕思任去了。

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除了打败仗之外,方瑛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运气好,他还可以逃回来,但多半是跟他亲爹一样轰轰烈烈的战死,最多一个月,也说不定几天后就会有不幸的消息传回来了。

不多不少四天后,果然有消息传回来了:捷报

“一个时辰不到,都指挥就带领我们攻下者章硬寨了”不知为何,专程赶回来传报的士兵极为兴奋,一脸潮红,简直就像喝多了酒。“可惜那个思任溜得连人影都不见,跑得可快了都指挥让我们休息一天,然后就追上去了”

喘了两口气,他再期盼地央求地盯住沐昂。“将军,我可以赶回去了吗我不想错过下一战”

赢了

才几天而已,真的赢了

沐昂听得直发怔,差点忘了回答。“呃,可以。”

咻一下,士兵马上不见了,连行礼都忘了,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急着要赶回去参战。

“这是怎么一回事”沐昂喃喃道,他从没有见过有谁这么急着想打仗的。

张文隽也很意外,想不到方瑛这么厉害,更教人不服气了。“呃,不管如何,有捷报可传回京里,相信将军很快就可以坐回左都督的位置上了”

“对对”沐昂哈哈大笑。“好,这功就记在你头上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张文隽眉开眼笑乐歪了嘴。

好好好,方瑛你尽管去打吧,打到累死或战死为止,反正所有功劳都会记在他头上。

最有出息的终究是他

很可惜,方瑛没有机会追剿到思任,不是他被打败了,而是威远土知州也在掀起战火,明明还有五万人马闲在那里喝茶啃瓜子,沐昂偏偏要把方瑛调回来,改命他去剿平威远州的乱子。

然而,不到十天功夫,他就剿平了威远土知府兴起的乱子,旋即又回过头去追赶思任,连喘一口气都没有,他赶得那么心急那么迫切,就好像好像

“夫君。”

“嗯”

“你想杀思任替公公报仇对不对”

“”

“我想在你心里头,仇人并不只沐晟一个,还有思任,倘若不是他掀起这场乱子,公公就不会战死了,对吗”

“但夫君你一直不想让人知道这点,因为这是你的私心,偏偏你又是个武人,必须徇公忘私,所以夫君只好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夫君你真的很想不顾一切追剿思任,直到杀死他为止,对吗对吗”

方瑛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的承认了。

“我就知道,”香坠儿贴上他胸前,低喃。“你在威远打仗和在追剿思任的时候全然不同,在威远,你只是努力要在伤亡最少的情况下打一场胜仗:但在追剿思任时,夫君你好像是在在追杀仇人”

方瑛苦笑,“遗憾的是,我的首要职责是大明的都指挥,必须绝对服从上命的调遣,如果我忘了这点,爹肯定饶不了我,说不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教训我一顿。结果”他深深叹息。“明明就快追上思任了,却不能不听命,中途退走”

“你放心,夫君,这回我们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希望。”

于是,他们继续猫追老鼠似的追杀思任。

而思任也才刚刚喘过一口气来而已,马上又被追得灰头土脸,要打又打不赢,打到哪里输到哪里,差点喊爹娘救命,最后只好派手下携带象牙金刀等土产拜见沐昂,说他愿意投降了,请沐昂代为上书谢罪。

沐昂二话不说,马上传令方瑛收兵,虽然很不甘心,但方瑛不能不听命,只好率领麾下士兵回到永昌。

“总有一天,我们会捉到他的”香坠儿想安慰夫婿。

“对,除非他先死在别人手里。”方瑛声调平板地说。

“那那他也总是死了嘛”

“我想亲手杀了他”

香坠儿无言,这她懂,就像她想亲手杀死沐晟替公公报仇一样。

可是,他既有私心,又想要顾全武人的职责,偏偏这两者又时有冲突,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事呀

正苦恼间,忽又见夫婿弯起不在意的笑。

“算了,我们也正好休息休息,辛苦了一个多月,也挺累的不是吗”

“是啊。”香坠儿也笑了,但她心里却在叹息。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了,而是又把那份最强烈最深刻的渴望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埋住藏住,不让任何人知道,表面上依然笑着闹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小顽童,只想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但事实上,除非他能够亲手杀死思任,否则他将永远无法自这份不断啃噬他心灵的渴望中解脱出来。

毕竟,他父亲就死在他眼前,那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经验,一辈子也忘不了

整整一年没打半场仗张荣那场败仗不算,一打就打得思任鸡飞狗跳,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一个月后,只动两片嘴皮子的张文隽因舌功,不,因战功被晋升为指挥佥事,方瑛和柳英反而啥也没捞着。

不过方瑛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柳英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他们打胜了,而且伤亡极少,竟然不到一百人。

“都指挥。”

“嗯”

“我可以一直跟在你麾下吗”

“倘若将军没有其他命令,当然可以。”

方瑛笑着应允了。

柳英虽然没有什么将帅之才,但他不怕死又肯拚,而且绝对服从命令,说一他绝不会搞出二来,说不准动,他就打桩定在那里了,是个绝佳的前锋人才,有了他,在战术上的施展也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柳英也笑了。

唉,都指挥就是这点让人受不了,老是拐人家笑

很不幸的,柳英的愿望无法实现,又过一个月,方瑛就被赶回云南府去练军屯田了。

“为什么”香坠儿讶异地问。

“因为朝廷认为思任又在表演假投降了,决定派遣大军前来一举剿灭思任,别再拖拖拉拉的又战又降又降又战,一拖几百年都没完没了。”

“可是”香坠儿还是不懂,要战就战,干嘛赶他们回去嘛

“主帅是平蛮将军蒋贵,还有兵部尚书王骥总督云南兵务,沐昂被踢去负责馈运了,为免被发现某人冒领军功,沐昂不能不快快赶走我呀”

“冒领军功的又不是他。”

“但往上提报的是他嘛”

“喔。”香坠儿噘着嘴,很不甘心。

方瑛也不太满意,不过他的不满意跟香坠儿的不甘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实在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呀”

咦夫君不想替公公报仇了吗

“为什么”

“老实说,思任确实是个深通兵法的人才,但仍不足以形成大患,倘若不是沐晟和沐昂都龟缩着不敢打,这场仗老早就结束了”方瑛深深长叹。“大兵一动,粮草先行,这样劳师动众实在不值得,要知道,北方的瓦刺才是真正的威胁呀”

香坠儿惊异地目注方瑛,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轻轻道:“夫君,有时候听你说话,真的好像公公呢”

方瑛莞尔。“我也跟着爹打了几年仗,要不懂这些,准被爹敲破脑袋”

“可是夫君都不生气吗”香坠儿奇怪地问。“以前夫君一定会生气的嘛”

方瑛淡然一哂。“那是以前,但爹让我了解了什么才是需要在意的事,那种事我才必须坚持,其他都不需要计较。”

香坠儿摇头。“我不懂。”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武人,不需要懂。”方瑛一本正经地说。

听他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态度又正经得不太像是他,香坠儿反而更怀疑了,又盯着他好半晌,忽地啊了一声,明白了。

“夫君,以整个情势而言,你确实希望朝廷能够接受思任的投降,就这样结束云南的战事,因为再打下去委实劳民伤财,不值得:”她兴奋地说。“但另一方面,战事结束后,你就可以暗中以私人身分去追杀他,那就再也不会有人在半途阻扰你了,对不对对不对”

方瑛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旋又喜形于色的笑开来。

“不过这也好啦,就让他们去打吧,我们躲得愈远愈好,我可不希望你真的像穆桂英那样在战场上生孩子”

收兵回永昌后不久,香坠儿才发现自己又怀了身孕,方瑛虽然懊恼又失去追杀思任的机会,却更担心老婆要捧着大肚子上战场,那才可怕。因此,沐昂赶他回云南府的命令也恰恰好如了他的意。

他可以省下说服老婆的口水了。

于是,方瑛挥别依依不舍的柳英,带着妻子和弟妹回到昆明,远离战场,好让香坠儿安安心心的待产。

该他打的仗他就尽全力去打,不该他打的仗他也不强求,这是武人的天命。

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不要“不小心”杀了思任,要杀那个狡猾的家伙,就留给他来吧

“夫君,别吃了啦,我还没煮好,甜粥就全给你吃光了啦”

香坠儿娇嗔着把杓子抢过来,谁知方瑛却把整锅甜粥都端去,用小汤匙一匙一匙慢慢舀,照样吃。

自从前年腊八她煮了甜咸麻辣三种粥之后,这两年的腊八节,大家也都吵着要吃三种粥,煮三种粥是没问题啦,可是刚煮好甜粥,方瑛就拉了条凳子坐在一旁吃个不停,看他的样子,好像决心要把整锅甜粥都喝光了似的。

“好好好,我会留一半给他们啦”

一半

“夫君”香坠儿啼笑皆非。

又干掉两碗粥,方瑛才停下汤匙,静静看着香坠儿切木耳白萝卜红萝卜。

虽然家里也有不少奴仆婢女,但能自己动手的她都自己动手,连重活也是,从不喊累,也不觉得辛苦,就像个最勤劳的农家妇。

她说,这是她最习惯,也是最喜爱的生活。

“老婆。”

“嗯”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他慢慢放下碗。“哪天爹不需要我了,我就要到处去看看,当然,我不会忘了带上你,要是看累了,咱们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做点小生意,或者种田种菜,再生两个”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他还没说完,香坠儿就忙着点头。“那是我最渴望的生活,我怎会不记得”

方瑛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歉意。

“以后也行啊”香坠儿满不在乎地继续切白菜,看也不看他一眼。“最多十五二十年之后,咱们还是可以过那种生活嘛”

十五二十年,多么漫长的时光,为何她却能说得好像只有十五二十天

“十五二十年,你愿意等我”

“三五十年也等”

三五十年

天,他们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呢

心头一阵激荡,方瑛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不仅如此,你原是那么胆小怯弱的人,竟还得陪我上战场杀人”

“我知道,夫君不想我去,是我自个儿要去的,不关你事”

不关他事

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他那四个不知死活的姐妹,她会说要跟去吗

不,即使方兰她们没有跟去,她也一定会跟去,因为她再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战场,她想要亲自在战场上守护他,不想再因赶不及而绝望。

“坠儿,你真是个最体贴的好女人”方瑛感叹的道。

香坠儿这才横眸瞥他一下,小嘴儿有点噘。

“夫君要这么说,那我也要说,是我娘跟我害死了公公”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方瑛连忙投降,然后起身亲匿的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际。“那么,十五二十年后,我们就搬去天山跟岳父岳母一起住,那之后的时光,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全部都是属于你的”

“真的”香坠儿惊喜的回眸。“真的要搬去跟我爹娘一起住”

“你给我这么多,我总得回报你一些呀”方瑛温柔的深深吻上她的唇。

只要不计较付出,得到回报时总是一项惊喜。

“可是婆婆呢”

“还有方瑞啊,何况那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够安慰她了”

“但我也会舍不得孩子呀”

“你忘了吗订下婚约当时就说好了,生下第三个儿子就过继给香家,生下第三个女儿也过继给香家,只要咱们多下点功夫耕耘,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一儿一女陪在你身边了”

“其实我娘是希望能有个男孩子继承香家的香火。”

“是是是,订单我接下来了,我会努力加油的”

翌年三月,香坠儿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原以为香坠儿只是个害羞胆小的小女人,没想到头一场仗刚开打,就看得方家四姐妹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下巴也震惊得挂到地上去了。

大哥会武功

大嫂也会武功

由于太惊骇了,第一场仗她们根本没动到手,连挥挥刀意思意思也没有,只是瞪着眼看,看呆了看傻了

难以置信,那两个装疯又卖傻的夫妻真的会武功

之后,方家四姐妹心心念念只盼着香坠儿快快生下孩子,她们就可以逼她教她们武功了。

好不容易等到香坠儿坐满月子,她们就开始跟在她身后客串跟屁虫。

“大嫂,教一下又怎样嘛”

“真的不行啦”

“为什么不行”

“婆婆说的嘛”

香坠儿嘴里歉然回拒,心里其实感激夫君感激得不得了,是夫君抢先一步去告诉婆婆,婆婆立刻下了禁令,不许教方家四姐妹武功。

理由:免得她们四个真的变成男人婆了

因此,她现在才能够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回绝,以免变成害她们嫁不出去的罪魁祸首。

“偷偷教一点没关系的啦”

“你们可以去找夫君,他的武功比我好嘛”

“找他”四姐妹相觑一眼,突然打了个哆嗦。“才不要再去找他呢”

“为什么”香坠儿好惊讶地问,因为她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

虽然方瑛是大哥,但她们向来都很不把他看在眼里的。

方翠叹气。“其实我们早就去找过大哥了,第一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扫到树上去挂着;第二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挥到屋顶上去晒太阳;第三次去找他,他把我们丢过墙,直接摔到大街上去,屁股差点跌成两半;第四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扔进翠湖里捉鱼,害我们湿淋淋的一路逃回家,天爷,真的很丢脸耶”

“还有第五次,那回才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方燕没精打采的咕咕哝哝。“当街大马路,众目睽睽之下,大哥就把我压在他的大腿上,啪啪啪打了我屁股好几下,真的很痛耶”

噗哧

四双眼动作一致地瞪过去,香坠儿慌忙摇手,眸子却还在笑,弯月型的,跟方瑛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总之,大哥是打定主意不教我们了,所以,就只剩下大嫂你”

“可是婆婆说不许了嘛”笑不出来了,香坠儿苦着脸,好想逃命。

“所以说,教一点点也行嘛”四姐妹继续奋斗,打死不放弃。

“但”呜呜呜,她们已经缠了她半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心呢

突然,五个女人一起噤声,四姐妹不缠香坠儿了,香坠儿也不想逃命了,五双绣花鞋很有默契的急步行向同一个目标。

方瑛兄弟俩正从大门方向走往书房而去,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多少”

“十五万。”

“真是,应该派到北方去才对”方瑛叹气。“此刻在何处”

“已到金齿。”

“思任呢”

“思任想夺取景东和威远,因此派遣部下率兵三万,象队八十只围攻大侯州,一听得朝廷的十五万大军杀到了,马上重施故计,一面调兵遣将以备顽抗,一面派使臣携带金银宝物拜见王骥,表示愿意归顺”

“王骥相信了”

“王骥可不是沐晟,他不但不信思任那一套,还索性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一边不动声色地接下降表,一边暗中命令诸将分兵进攻”

“好”方瑛眉飞色舞地大喝了一声采,旋即止步,猝然回身,笑咪咪的来回看那五个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其中一个躲在另外四个后面,连根头发也瞧不见。“请问,五位姑娘有何事”

那四个女人也笑咪咪的,虽然她们并不想笑。

“看看还有没有我们上场的机会呀”

“应该没有,这场仗应该很快就能够结束了”

“所以,用不上我们了”

“用不上了”

那四个女人顿时垂头丧气的垮下了脑袋,没力得连站都站不直了,四个人弯成四只小虾米,随时可以下锅去爆香了。

没机会打仗,人生多无趣呀

半个时辰后,香坠儿悄悄溜进书房里,见方瑛埋头振笔疾书,不知道在给谁写信。

“什么事”方瑛头也不抬地问。

“夫君你说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了”

“应该是。”

“那思任”

“即使战争会结束,但思任太狡猾了,不是那么容易捉到的,我猜他会及时逃到孟养或木邦。”

香坠儿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能会被战争主谋逃掉,她居然说好

方瑛抬起头来,笑了,他放下笔,招招手,表情有点暧昧,香坠儿双颊两朵诱人的红晕,扭扭捏捏的蹑步过去,才刚靠近就惊呼一声被捉到他大腿上,下一刻,檀口就被封住了。

好半晌后,他才移开唇。

“怎么,又被那几个丫头缠得无处可逃了”

“府里就这么大,我还能躲到哪里嘛”

方瑛想了一下。“那就出去走走吧”

“出去”香坠儿错愕地瞪大眼。“但不是说”

“张文隽在腾冲打仗,沐月琴也回京去了,暂时应该没问题了。”

一提到沐月琴,不知为何,香坠儿脸上就浮现奇怪的表情,有点不安有点困惑,两手还绞在一起扭呀扭的。

“怎么还担心沐月琴”方瑛的唇瓣诱惑的在她耳畔厮磨。

“”

“不是说过就算她记得你也不要紧吗你”

“不是那件事啦”香坠儿娇嗔地推开他。

听她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方瑛讶异的扶起她的脸来仔细端详。

“那是哪件事”

“是”香坠儿两眼飞开。“沐月琴好漂亮呢,夫君为什么不喜欢她”

眉梢儿一扬,方瑛笑了。“她太骄傲了”啧,小妮子在吃醋呢

“那那”继续扭绞两手。“如果她不骄傲呢”

方瑛好笑地摇摇头。“不骄傲又如何你以为她那种千金大小姐会下厨吗会孝顺公婆吗会伺候夫婿吗不,她什么都不会,让人伺候惯了,即便是嫁了人,她还是要下人伺候,要人家看她的脸色,不,我不要那种大小姐做我老婆,我要的是体贴窝心的小女人,就像你”

唇瓣贴上她的额际,“说实话,娶你的时候,我是有点哭笑不得的,莫名其妙要我娶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只因为父母替我们订了亲,真是荒唐”他吐露出老实话。“不过三个月后,我就庆幸爹逼我娶了你,因为你正是我要的女人,温柔体贴又贤慧,最好的妻子也不过如此了”

香坠儿喜滋滋的仰起娇靥。“真的”

方瑛捏捏她的鼻子。“老婆,我们都成亲四年了,你还感觉不出来我有多么宠爱你吗”

香坠儿羞怯又喜悦的点点头。“夫君真的好宠我呢”

“那就别再说那种奇怪的话了。”方瑛拍拍她的屁股。“好了,叫那几个丫头陪你出去走走吧,顺便,你昨儿做的那个鸡棕很好吃,看看还买不买得到料,要买得到,晚上再做来吃,嗯”

“是,夫君。”

于是,香坠儿开开心心的离开书房了,而方瑛也继续写他的信,按时向岳父岳母大人报告他们的宝贝女儿和外孙的近况,但才写了两个字,他的头又抬起来了,浓眉微颦。

王骥他们应该捉不到思任吧

第九章

要打仗,统军的主帅是最重要的,主帅不敢打,下面的士兵也不想打,就如沐晟和沐昂,只想躲在龟壳里逃避,士兵们也乐得凉凉白领薪饷。

大家一起来混吧

但这回的十五万大军征麓川就不同了,主帅骁勇善战,还有个强悍能干的兵部尚书王骥总督军务,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思任不鬼哭神号才怪。

十月六日大军抵金齿,之后的两个月时间,大军从云龙打到大侯州,再从大侯州打到上江,又从上江打到杉木笼山,思任一路打一路逃,最后终于不得不逃到最后一个能去的地方,他的老巢最后的根据地:马鞍山大寨。

自然,大军也追上去了,然后,大家就一起耗在那边了,不是不想再打,而是不晓得该怎么打。

江边,王骥已经站在那里盯着大江对面的敌寨观察老半天了。

“果然是个英才,没想到土蛮子之中也有如此精通兵法的人。”

但见敌营所在之处,东南两面都是滚滚大江,西北则高山环绕,壁立千仞,刀削一般,比针头还尖,地势极其险要,营寨又依险势而建,环营三十里,全挖了深沟立了木栅栏,占尽了地利天时,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真是麻烦了,强攻损失太大,但要不强攻,又能怎么办呢”

站到脚都酸了,他还是思索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回营帐继续想,想到头都大了还是没什么结果,夜半时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披衣离开营帐,想说在夜静更深时分出去走走,也许头脑会比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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